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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偷看我,我把他挂到小红书上 1至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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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爬上后背的视线

电视里正播着一档热闹的综艺节目,罐头笑声像潮水一样,一阵一阵地涌出来,拍打着客厅的墙壁,又退下去,留下一片短暂的空虚。

陈璐就坐在这片声音的海洋里,却感觉自己像一块沉在水底的石头。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方形的格子抱枕,柔软的棉布被她的指尖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抱枕的边缘已经有些潮湿,是她手心渗出的细汗。

那道目光,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它不像光,没有温度。

它也不像声音,没有形状。

它像是一种有实体的存在,带着微小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重量,从沙发背后升起,越过她的头顶,然后一寸一寸地,落在她的后颈上,顺着她纤细的脊椎,缓慢地向下爬行。

像无数只细小的蚂蚁。

她能感觉到它们细密的腿足,在她的T恤布料上,在布料下的皮肤上,留下看不见的、令人发痒的轨迹。

她不敢动。

她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声。

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屏幕上,那个穿着夸张服饰的主持人正在讲一个她完全听不进去的笑话。她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也跟着罐头笑声微微上扬,想让自己看起来真的被逗乐了,真的看得入了迷。

一个完全沉浸在电视节目里的、对身后一无所知的女儿。

她必须是这样。

陈敬就站在客厅的另一头,靠近通往阳台的玻璃门。

他刚刚从储物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卷透明胶带,仿佛只是路过。

但他停住了脚步。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又似乎无处不在。

最终,它们汇聚成一条线,牢牢地钉在了沙发上那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背影上。

女儿的头发又长了。乌黑、柔顺,像上好的绸缎,披散在单薄的肩上。因为坐姿的缘故,宽大的棉质T恤勾勒出背部一道柔和的凹陷,那是少女开始显露的蝴蝶骨的雏形。再往下,腰线在宽松的衣摆下若隐若现,然后是坐在沙发上、被抱枕遮挡住的大半个身体。

他的视线没有停。

它绕过抱枕的边缘,落在她裸露在外的一小截大腿上。

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细腻的、泛着象牙般光泽的白。在客厅顶灯柔和的光线下,仿佛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绒毛。

他看得有些出神。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

陈璐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跳,声音大得吓人。她很怕,怕这声音会传出去,传到身后那个人的耳朵里。

她把抱枕抱得更紧了,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去。抱枕的棉芯被挤压,发出细微的“噗噗”声。

她想,也许爸爸只是在想事情,只是恰好看着她这个方向。

就像上次在卧室。

她正在衣柜前换校服,刚把旧的T恤脱下来,还没来得及穿上新的衬衫。卧室的门没有锁,她一向没有锁门的习惯,在自己家里,谁会想到要锁门呢?

门把手“咔嗒”一声,被拧开了。

她甚至来不及尖叫,也来不及寻找遮蔽。

门被

推开一条缝,爸爸的脸出现在门缝后。

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是惊讶还是别的什么。目光直直地撞上她赤裸的上半身。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空气静止了大概两秒钟。

也可能只有一秒。

然后,门又被轻轻地关上了,伴随着一句模糊的“哦,在换衣服啊”。

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站在原地,赤裸着上身,很久很久都没有动。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不是因为冷。

后来,妈妈问起,爸爸说他想进去拿个充电器,不知道她在换衣服。

一个听起来无比合理的解释。

可是,她总觉得不对劲。

那种被审视的感觉,那种赤裸裸地暴露在目光下的感觉,和刚才在客厅里,隔着一层T恤被注视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相似。

“咳。”

一声轻微的、刻意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陈璐的回忆。

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陈敬迈开了脚步。

他的拖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声音不重,但在陈璐听来,却像是踩在自己心上。

一步。

又进一步。

他没有走开,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去阳台。

他正朝着沙发走来。

陈璐的呼吸停滞了。

她能从声音的远近判断出他的位置。他绕过了沙发,走向了另一侧。

沙发的皮面“嘎吱”一声轻响,然后是坐垫下陷的感觉。

他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很远。

隔着至少能再坐下两个人的距离。

这是一个安全的、无可指摘的、属于父亲的距离。

但是,那道目光又回来了。

这一次,是从侧面。

更加直接,更加无法回避。

她能感觉到它停留在自己的侧脸,停留在自己的耳朵上,停留在自己脖颈的线条上。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道目光的具体内容。

他或许在端详她开始变得有点肉的脸颊,或许在看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耳廓。

电视里的笑声再次爆发,但这一次,它显得格外刺耳和虚假。

“看的什么?”

陈敬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一点沉闷的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璐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了将近十分钟的电视,却完全不知道里面在演什么。

她只能凭借屏幕上闪过的字幕,磕磕绊绊地回答:“一个……一个综艺。”

“嗯。”

他又应了一声,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在徒劳地填充着。

陈璐觉得自己的脖子变得无比僵硬。她不敢转头,哪怕只是一点点。她怕一转头,就会对上那双眼睛。

她不知道那双眼睛里会有什么。

是像往常一样的平静?还是……别的什么她无法理解,也不敢去想的

东西。

那道视线变成了一只手。

一只看不见的手。

它轻轻地拂过她的头发,从发顶滑到发梢,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

她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

她想站起来,想说“我回房间写作业了”,这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借口。

但是她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无法动弹。

她只能更深地缩进沙发里,用抱枕把自己裹得更紧,仿佛那是一层可以抵御一切的盔甲。

陈敬靠在沙发的另一端,姿态很放松。

他的一只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皮质表面,发出轻微的、有节奏的“哒、哒”声。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掩饰。

他看着女儿。

看着她紧绷的、脆弱的、带着一丝天鹅般优雅的脖颈。

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

看着她怀里那个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抱枕。

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在他心底升起。

他喜欢看她这副样子。

安静的,乖巧的,对他毫无防备的。

就像一件属于他的、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他知道她感觉到了。

他能从她僵硬的坐姿,从她不自然的呼吸频率中,清晰地读出她的不安。

这让他更加兴奋。

他享受这种单方面的、绝对的掌控。

他可以决定这道目光的开始和结束,可以决定它的落点和强度。而她,只能被动地承受。

就像在浴室那次。

那天他提前下班回家,家里很安静。他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知道是女儿在洗澡。

他站在浴室门口,站了很久。

门上是磨砂的玻璃,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绰约的影子在里面晃动。水汽氤氲,将那道影子勾勒得愈发朦胧、诱人。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握住了门把手。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激灵一下,清醒了片刻。

他在做什么?

这是他的女儿。

可是,另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说,只是看看而已。

关心一下女儿发育得怎么样了,这是父亲的责任。

她还小,什么都不懂,需要父亲的引导。

这些念头,像毒蛇一样,缠住了他的理智。

他轻轻地,用最小的力道,拧开了门锁。

“咔嗒”。

推开了一条缝。

很窄的一条缝,刚好能让他的一只眼睛看到里面的景象。

热气混合着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看到了。

看到了水流下,那具他从未见过的、正在迅速抽条变化的、属于少女的身体。

白得发光。

纤细,青涩,却又处处透着惊心动魄的弧度。

他的呼吸瞬间就停住了。

心脏疯狂地鼓噪着,撞击着他的胸膛,血液冲上头顶,让他的视野都有些发红。

他只看了一眼。

就匆匆关上了门。

他靠在门外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缺氧的鱼。

身体里有一头野兽,被唤醒了。

从那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哒、哒、哒……”

沙发上的敲击声停了。

陈璐的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他要干什么?

她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他似乎调整了一下坐姿。

然后,那道目光变得更加沉重,更加具有侵入性。

仿佛要穿透她的衣服,穿透她的皮肤,看到她身体里的一切。

“璐璐。”

他又叫了她一声。

这一次,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点别的意味。

陈璐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她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学校里……有没有男生追你?”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被扔进了平静(或者说,是死寂)的湖面。

陈璐猛地攥紧了抱枕。

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棉布里。

为什么问这个?

他从来不关心她在学校里的事。

无数张模糊的、属于男生的脸在她脑海中闪过。那些递情书的手,那些拦住她去路的笑脸,那些让她感到烦躁和不适的一切。

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没有。”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敬看着她的侧影,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是吗?”他拖长了语调,“我女儿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呢?”

他的语气,像是在夸奖,又像是在调侃。

但落在陈璐耳朵里,却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漂亮”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羞耻。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我想回房间了。”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等一下。”

陈敬的声音不容置疑。

他站了起来。

“啪嗒、啪嗒、啪嗒……”

拖鞋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走到了沙发的正面,站在了电视机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现在,她不得不抬头看他了。

他很高,背着光,像一座巨大的山,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爸爸……”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陈敬没有说话。

他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目光从她的脸,滑到她的脖子,再滑到她因为抱着抱枕而微微显露出来的、胸前那一点点青涩的起伏。

他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的探照灯,在她身上逡巡。

陈璐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无所遁形。

她下意识地想把抱枕举得更高一点,挡住他的视线。

“把抱枕放下。”

他命令道。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威严。

陈璐僵住了。

她的大脑无法处理这个指令。

放下?

为什么要放下?

“爸爸……”

“放下。”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些。

陈璐的手指松开了。

那个被她当作最后一道防线的抱枕,从她怀里滑落,掉在了沙发上。

她身上那件宽大的T恤,因为失去了抱枕的支撑,软软地垂了下来,贴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胸口。

轮廓虽然依旧模糊,但已经比刚才清晰了许多。

陈敬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他看到了。

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两处小小的、可爱的凸起。

像含苞待放的花蕾。

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一种强烈的、混杂着骄傲和欲望的情感,像滚烫的岩浆,在他的胸膛里翻涌。

他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客厅的灯光太柔和了,太模糊了。

他想伸出手,撩开那层碍事的布料。

他想用自己的手,去亲自确认一下那里的柔软和弹性。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

皮质拖鞋的边缘,碰到了她放在地毯上的、穿着棉袜的脚。

陈璐猛地缩回了脚,像被烫到了一样。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

不是那种因为寒冷或者兴奋而产生的轻微颤动。

而是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无法控制的、剧烈的战栗。

“你……”她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迷茫和抗拒。

陈敬被她这个眼神看得愣了一下。

那头在他身体里咆哮的野兽,似乎也安静了一瞬。

他看到了女儿眼中的那份倔强和疏离。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做得太过火了。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温和一点。

“没什么。”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爸爸就是……关心一下你。”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遥控器,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这个节目不好看,换一个吧。”

他胡乱地按着按钮,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飞快地切换着。

客厅里的气氛,因为他这个刻意的动作,变得更加诡异。

陈璐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他,目光一眨不眨。

她不相信他的话。

一个字都不信。

关心?

有这样关心的吗?

让她放下抱枕,用那种……那种让她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她的身体,这也是关心吗?

她想起了自己在小红书上看到的那些帖子。

“警惕!你爸爸正在用‘爱’的名义对你进行精神控制和视奸!”

“边界感!和父亲保持必要的物理和心理距离有多重要!”

“那些以‘关心’为借口的侵犯,你经历过吗?”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标题,在她的脑海里爆炸开来。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她一直以来感受到的那种说不出的压抑和不适,是有名字的。

它叫,侵犯。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混沌的思绪。

她看着眼前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陌生。

他不再是那个会给她零花钱、会接她放学、会在家长会上为她骄傲的爸爸了。

他是一个……侵犯者。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反胃。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快得甚至带倒了旁边的茶几上的一个水杯。

“啪!”

玻璃杯掉在地毯上,没有碎,只是发出一声闷响。

里面的水洒了出来,濡湿了一小块深色的地毯。

陈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璐璐,你……”

“我要回房间了。”

陈璐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冰冷而坚决。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就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她的背挺得笔直。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

陈敬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看着她“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甚至还听到了里面传来反锁的“咔嗒”声。

他愣住了。

客厅里,电视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嘈杂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空洞得可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手心里,全是汗。

那头刚刚被安抚下去的野兽,又开始在他身体里蠢蠢欲动。

不,甚至比刚才更加焦躁,更加饥渴。

女儿刚才那个眼神……

那带着抗拒和疏离的眼神,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一种更强烈的征服欲。

她开始反抗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默默承受的、乖巧的洋娃娃了。

这很好。

这……更有趣了。

他缓缓地走到女儿的房门前。

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他试着转动了一下。

锁住了。

他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里面很安静。

没有哭声,也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他能想象出她现在的样子。

大概正缩在床上,或者靠在门后,像一只警惕的小兽,竖起全身的毛,对抗着门外的威胁。

他的嘴角,再次向上勾起。

他退后两步,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他没有再去看电视。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他在等。

他有的是耐心。

……

房间里,陈璐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顺着门板滑落,跌坐在地上。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深深地埋进去。

她没有哭。

眼泪似乎在刚才站起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流干了。

现在她心中充斥的,是一种混杂着愤怒、恶心和巨大悲哀的情绪。

门外很安静。

但她知道,他就在外面。

或许在客厅,或许……就站在门外。

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像刚才在客厅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样。

那是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穿透了厚实的门板,笼罩着她。

她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那个粉色的软件。

她的小红书账号,“小特特特”,主页上全是系统根据她的喜好

推送的内容。

她点开一篇新的帖子,标题是:“当他开始试探你的底线,你该怎么办?”

下面的评论区,已经有了几百条回复。

“跑!离他越远越好!”

“不要害怕!直接说出来!告诉他你不舒服!”

“录音!留下证据!保护好自己!”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条条的文字,像一束束微弱的光,照进了她黑暗的内心。

原来,有这么多人,和她有一样的经历。

她不是一个怪物。

她感到不舒服,不是她的错。

是他的错。

她滑动着屏幕,贪婪地阅读着每一个字,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腿都坐麻了。

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晚饭时间到了。

她必须出去。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这个房间里。

她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正常一点。

然后,她走到门口,手放在了门锁上。

她犹豫了一下。

门外,是战场。

她知道。

但她不能退缩。

“咔嗒。”

她转动了门锁。

拉开了门。

客厅的灯光涌了进来,有些刺眼。

她眯了眯眼,看清了外面的情景。

爸爸已经不在客厅了。

厨房里传来了抽油烟机的轰鸣声,还有锅铲和铁锅碰撞的“刺啦”声。

妈妈回来了。

陈璐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她走到客厅,看到妈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璐璐,出来啦?快去洗手,马上就开饭了。”妈妈回头对她笑了笑。

“嗯。”她应了一声。

她走到餐桌旁,看到爸爸正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机,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仿佛刚才客厅里那场无声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抬起头。

目光和她对上了。

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就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父亲,看着自己闹别扭的女儿。

“还生气呢?”他问。

陈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她看到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她熟悉的、让她厌恶的火苗。

他在演戏。

他在妈妈面前,扮演着一个好父亲。

这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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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门后的呼吸

晚饭的气氛沉闷得像一块湿透了的抹布。

饭菜的香气无法冲淡空气中凝固的尴尬。陈璐的妈妈,李秀梅,像往常一样,在饭桌上说着单位里的琐事,谁家又买了新车,谁家的孩子考了第一。她试图用这些日常的、无聊的话题来活跃气氛,却没有察觉到桌子两端那两个人之间几乎可以被触摸到的、冰冷的墙壁。

陈璐埋着头,机械地把米饭送进嘴里。她尝不出味道。

她只和妈妈说话。

“妈,明天我想穿那件白色的校服。”

“好啊,我晚上就给你熨好。”

她把碗递过去,“妈,我再要一点汤。”

“慢点喝,小心烫。”

每一次,她都刻意地绕过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她的视线,她的言语,都像设定了精准的程序,将陈敬从她的世界里彻底屏蔽了。

陈敬也不说话。

他只是安静地吃饭,偶尔给妻子夹一筷子菜。他的目光,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掠过女儿低垂的头顶,那乌黑柔顺的发旋。

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

像一只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小刺猬。

这让他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恼怒。

饭后,李秀梅在厨房里洗碗,水声“哗啦啦”地响着,伴随着碗碟碰撞的清脆声音。这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正常的声音。

陈璐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刷着。

陈敬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看一份过期的报纸。报纸被他举得很高,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视线越过报纸的边缘,落在女儿身上。

她换了个姿势,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校服裤子因为弯曲的膝盖而向上收缩,露出了一截纤细的、白皙的脚踝。

他盯着那截脚踝,看了很久。

直到陈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自然地动了动脚,把脚踝藏进了沙发垫的阴影里。

陈敬的嘴角,在报纸后面,微微撇了一下。

“我去洗澡了。”

陈璐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厨房的方向说了一声。

“嗯,去吧,水都给你烧好了。”李秀梅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陈璐拿着换洗的衣服和毛巾,低着头,快步从客厅穿过,走向卫生间。

在经过陈敬身边时,她走得更快了,像是在躲避什么瘟疫。

陈敬放下了报纸。

他听着她走进卫生间,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

没有反锁。

他听得很清楚,只有关门的“砰”声,没有那一声额外的、代表着隔绝的“咔嗒”声。

是忘了吗?

还是……她已经放弃了这种徒劳的抵抗?

他站起身,在客厅里踱了两步。

厨房里的水声停了。

李秀梅擦着手走出来,“哎,今天买了点西瓜,我切开给你俩吃。”

“你先吃吧,我还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陈敬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行,那我给你留一块大的。”

陈敬走进了书房,但他没有开灯,也没有坐下。

他只是站在门后,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听到妻子打开电视的声音,听到她吃西瓜时发出的轻微咀嚼声。

然后,他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她开始洗了。

他身体里的那头野兽,又一次被这水声唤醒。

它在他的血管里低吼,在他的胸腔里冲撞。

他拉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我去趟厕所。”他对客厅里的妻子说了一句。

“哦。”李秀梅的注意力全在电视上,头也没回。

陈敬的脚步很轻。

他穿着软底的拖鞋,踩在木地板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传来水声的地方。

卫生间的门,严丝合缝地关着。

门板是木质的,下方因为常年的潮湿,已经有些变形,和门框之间,留下了一道不算太窄的缝隙。

他俯下身。

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走廊的阴影里。

然后,他把眼睛,凑近了那道门缝。

……

卫生间里,水汽蒸腾。

温暖的水流从花洒中喷涌而出,浇在陈璐的头顶,顺着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她的脖颈,一路向下。

她闭着眼睛,仰着头,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

她想洗掉的,不仅仅是身上的汗渍。

她想洗掉今天发生的一切。

洗掉那道黏在她身上的、令人作呕的目光。

洗掉空气中那种让她窒息的、压抑的气氛。

她脱光了衣服。

赤裸的身体,在温热的水汽中,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

镜子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什么也看不清了。

这让她感到一丝安全。

她低下头,开始往身上涂抹沐浴露。

泡沫细腻而丰富,带着一股清新的柠檬香气。

她慢慢地、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手臂,胸口,小腹,大腿……

当她的手触碰到胸前那两处微微隆起的柔软时,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今天下午,在客厅里,他就是看着这里。

那种目光,仿佛还烙印在她的皮肤上,灼热得让她不适。

她用力地搓洗着,仿佛要将那层看不见的视线,连同皮肤一起搓掉。

水声很大,盖过了一切。

她沉浸在这种隔绝的、只有水声的世界里。

直到……

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不协调的动静。

门缝下面那道透光的亮线,好像……暗了一下。

就像有人,或者有什么

东西,挡在了门外。

是一瞬间的错觉吗?

她停下了动作,侧耳聆听。

除了“哗哗”的水声,什么也听不到。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

她转过身,背对着门,继续冲洗身上的泡沫。

可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一次,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比在客厅时,强烈一百倍,一千倍。

因为这一次,她什么都没穿。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那道目光,穿透了门板,穿透了蒸腾的水汽,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背上。

她能感觉到它在自己的蝴蝶骨之间流连。

能感觉到它顺着她脊椎的沟壑,一路向下。

滑过她腰间纤细的凹陷。

滑过她臀部浑圆的曲线。

最后,停留在她双腿之间,那片最隐秘、最脆弱的地方。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不敢动。

她甚至不敢呼吸。

她只能维持着背对门口的姿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假装自己仍然沉浸在洗澡的放松中。

水流还在不停地冲刷着她的身体。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温暖了。

只觉得一阵阵的发冷。

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无法抵御的寒意。

……

门缝里的世界,是狭窄而扭曲的。

像一个老旧的、失焦的电影镜头。

大部分的视野,都被白色的瓷砖和地面上汇聚的水流占据。

他只能看到一小部分。

但已经足够了。

他先是看到了一双脚。

纤细的、白皙的脚,踩在防滑的蓝色地垫上。脚趾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着,像一排可爱的、粉色的贝壳。

水流冲刷着她的脚踝,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的视线,顺着那不断流淌的水迹,艰难地向上移动。

他看到了小腿。

笔直,匀称,肌肉线条柔和而紧致。那是属于少女的、充满活力的线条。

皮肤在水汽的蒸腾下,呈现出一种玉石般的温润质感。

他能闻到从门缝里泄露出来的、混合着水汽和柠檬香味的、独属于她的气息。

这气息,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让他口干舌燥。

他看到她转过了身。

这个动作,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以为她发现了。

但是,她只是转了个身,将后背完整地、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个完美的背影。

从纤细的脖颈,到微微耸起的、秀气的肩膀。

再到那两片随着呼吸微微扇动的、漂亮的蝴蝶骨。

他的目光,像一个贪婪的画家,一寸一寸地描摹着这具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

水流是最好的画笔。

它们勾勒出她背部的每一处起伏,每一道阴影。

当水流汇聚到她腰间,那道纤细得仿佛不堪一握的弧线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了。

太美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

这是一个正在绽放的、独一无二的、属于他的杰作。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继续向下。

他看到了那两瓣被水流打湿后、显得愈发圆润挺翘的臀。

像两只饱满多汁的、倒扣着的蜜桃。

水流在这里分岔,顺着大腿内侧滑落,最终消失在他看不见的、那道幽深而神秘的缝隙里。

他能想象。

他能想象出那里的样子。

一定也是粉色的,娇嫩的,像未曾被人触碰过的、最柔软的花瓣。

他身体的某个部分,早已因为这活色生香的画面,而变得坚硬如铁,灼热地顶着他的裤子,叫嚣着,渴望着。

他注意到,她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就那么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站着。

她发现了吗?

这个念头,让他的兴奋感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

她发现了。

但是她不敢戳穿。

她只能用这种消极的、无声的方式,进行着她那微不足道的反抗。

这太有趣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她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窥探的感觉。

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神。

一个可以主宰她一切的、全知全能的神。

他欣赏着她的僵硬,欣赏着她那故作镇定的、微微颤抖的脊背。

每一丝颤抖,都像电流一样,击中他的神经末梢。

他没有离开。

他要等。

等到她忍受不住为止。

他想看看,她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

时间,在“哗哗”的水声中,变得黏稠而漫长。

对陈璐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她不敢回头去看。

她怕一回头,就会在那道门缝里,看到一只充满了欲望和审视的眼睛。

她只能站着。

像一尊石像。

任由热水无休止地冲刷着她已经失去知觉的皮肤。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她仿佛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实体。

它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她的皮肤,窥探着她身体里所有的秘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十分钟。

她感觉门缝下的那道阴影,似乎……消失了。

光线,重新变得完整而明亮。

他走了?

这个念头,让她紧绷到极点的神经,猛地一松。

她差点瘫倒在地上。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像一条被扔回水里的鱼。

她不敢确定。

她又等了一会儿,确认门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然后,她像是疯了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关掉了花洒,胡乱地抓起毛巾,在身上擦了几下,甚至都来不及擦干,就匆匆套上了睡衣。

她的手指在发抖,连睡衣的扣子都扣了好几次才扣上。

她拉开卫生间的门,探出头,警惕地看了看外面。

走廊里空无一人。

客厅里,妈妈还在看电视。

一切,都和她进去时一样。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

她用力地关上门。

这一次,她没有忘记。

她将门上的旋钮,用力地拧到了底。

“咔嗒”。

一声清脆的、决绝的声响。

她背靠着门,身体因为后怕和屈辱,剧烈地颤抖着。

她安全了。

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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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钥匙孔里的风

午夜。

房子沉睡在寂静里。

只有冰箱在厨房的一角,发出持续而低沉的“嗡嗡”声,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夏虫。客厅墙上的石英钟,秒针“咔嗒”“咔嗒”地走着,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时间空洞的鼓面上。

陈敬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坐在属于他的那张单人沙发上。

他没有开灯。

窗外的月光,被薄薄的云层过滤成一片灰蒙蒙的、死气沉沉的光,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他已经坐了很久。

他能清晰地听到隔壁主卧里,妻子李秀梅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她睡得很沉。

而另一扇紧闭的房门背后,悄无声息。

陈璐的房间。

他想象着她熟睡的样子。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像一摊散开的墨迹。她的呼吸应该是轻微的,带着少女特有的、淡淡的奶香。

洗澡时那道僵硬的、颤抖的背影,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不是结束。

那只是一个开始。

一种新的、更刺激的游戏的开始。

他站起身,身体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他活动了一下脖子,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在这极致的安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

他走向玄关处的储物柜。

柜子的最上层,放着一个很久没用过的铁皮盒子,里面装着一些旧信件、老照片,还有……一套备用钥匙。

他搬来餐桌旁的椅子,踩了上去。

铁皮盒子入手冰凉,带着一股尘封的铁锈味。他打开盒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熟练地从一串钥匙里,找到了那一把小小的、银色的。

它属于陈璐的房门。

自从她上了初中,开始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就总是习惯性地把门反锁。他曾经说过她几次,“在家里,锁什么门?”

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但下一次,门依然会“咔嗒”一声锁上。

他没再说什么。

他只是悄悄地,把这把备用钥匙,从那一大串几乎被遗忘的钥匙里,分离了出来。

他握着那把小小的钥匙,冰冷的金属仿佛要烙进他的掌心。

他从椅子上下来,把一切恢复原状。

然后,他一步一步,走向那扇紧闭的门。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沉重得让他心脏狂跳。

门前,他停下了脚步。

他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

里面,依然什么声音都没有。

很好。

他缓缓地、缓缓地,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金属与金属接触的瞬间,发出了一丝极其轻微的刮擦声。

他的动作停住了,侧耳聆听。

没有反应。

他松了口气,继续转动钥匙。

“咔。”

一声极轻的、机栝弹开的声音。

像是一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

……

陈璐没有睡着。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被月光投射出的、窗框的模糊影子。

洗完澡后,她身体里的那股寒意,就一直没有散去。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还是觉得冷。

脑子里乱糟糟的。

门缝里的阴影,后背上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像烙印一样,反复在她的意识里灼烧。

她想告诉妈妈。

但是,她要怎么说?

“妈,爸爸偷看我洗澡。”

她能想象到妈妈的反应。大概会愣一下,然后笑起来,拍拍她的头说:“瞎说什么呢?那是你爸爸,关心你发育,怕你着凉。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

是的,心思太重。

这是她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评价。

没有人会相信她。

或者说,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件“严重”的事。

在他们眼里,他永远是“爸爸”。

这个身份,就是一道无敌的护身符,可以让他的一切行为,都变得“合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丝异样的响动。

非常轻微。

像是……老鼠在啃噬木头。

她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她屏住呼吸,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耳朵上。

那声音又响了一下。

这一次,她听清楚了。

是钥匙。

是钥匙在转动锁芯的声音。

怎么可能?

她明明反锁了门。

除非……

一个让她浑身冰凉的念头,蹿了上来。

备用钥匙。

“咔。”

门锁,开了。

那一瞬间,陈璐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体蜷缩起来,拉高被子,只露出半个头,脸朝向墙壁。

装睡。

这是她唯一的、本能的反应。

她听到了门被轻轻

推开时,那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一道光,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在墙上划出一道移动的、扭曲的亮斑。

然后,她听到了脚步声。

很轻,很慢。

一步,两步,三步……

停在了她的床边。

她能感觉到。

有一个人,就站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她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属于成年男性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是他的味道。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无法抑制的紧张而在微微颤抖。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它听起来平稳、悠长,像一个熟睡的人。

可是她的心跳,却像擂鼓一样,疯狂地撞击着她的胸腔。

“咚、咚、咚……”

她生怕他会听到。

……

他站在床边,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微光,打量着她。

她睡得很“熟”。

侧着身,脸朝着墙,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和一截优美的、天鹅般的脖颈。乌黑的长发瀑布般铺散在枕头上,有几缕调皮地垂落下来,贴在她细腻的脸颊边。

被子盖得很高,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

但那微微起伏的轮廓,依然泄露了被子底下那具身体的秘密。

他的目光,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小巧圆润的耳朵上。

那耳朵在微光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可爱的粉色,像一件精致的瓷器。

他有一种冲动,想伸出手去,捏一捏那小小的耳垂。

但他忍住了。

他的视线,顺着她的脖颈,向下移动。

被子。

像一道该死的、碍事的屏障。

他弯下腰,凑得更近了。

他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也能闻到她发间散发出的和沐浴露一样的柠檬清香。

真香。

他伸出手。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的指尖,先是轻轻地触碰到了她的头发。

柔软,顺滑。

他将那几缕垂落的发丝,拨到了一边,露出了她完整的侧脸。

她的睫毛,在轻轻地颤抖。

他看到了。

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他依然清晰地看到了那细微的、出卖了她的颤动。

她在装睡。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击中了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残忍和狂喜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原来,她醒着。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他进来了,知道他就站在她的床边,知道他正在看着她。

但她一动也不敢动。

她只能用这种最无助、最可怜的方式,来祈祷他能尽快离开。

太有趣了。

这比在浴室门口偷看,还要有趣一万倍。

他的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一个无声的弧度。

他的手,没有离开。

而是顺着她脸颊的轮廓,轻轻向下滑动。

滑过她光洁的下颌,滑过她纤细的脖颈。

他能感觉到,在他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她的皮肤瞬间绷紧,起了一层细小的、战栗的鸡皮疙瘩。

他的手,停在了她的锁骨上。

然后,他的手指,像一条灵巧的蛇,钻进了她睡衣的领口。

棉质的睡衣,很宽松。

他的手,毫无阻碍地,探了进去。

他触碰到了一片温热的、细腻的、充满弹性的肌肤。

是她的胸口。

……

那只手,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当它触碰到她胸口皮肤的一瞬间,陈璐的整个身体,都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一颤。

她差点惊叫出声。

但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将那声几欲脱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不能动。

她不能让他知道她醒着。

如果他知道了……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她只能继续装睡。

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着身体的静止,维持着呼吸的平稳。

可是,那只手……

那只手在她胸前的平原上,肆无忌惮地游走着。

粗糙的、属于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摩擦着。

那种感觉……

让她恶心。

让她屈辱。

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块案板上的肉,任人抚摸,任人宰割。

她的眼角,有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泪水顺着她的鬓角,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一小片枕巾。

那只手,找到了它的目标。

它停在了她左胸那微微隆起的、小小的山丘上。

然后,轻轻地,覆盖了上去。

……

不大。

甚至可以说很小。

像一只刚刚成熟的、小小的桃子,刚好能被他一只手完整地包裹住。

柔软,温热,又带着惊人的弹性。

他能感觉到,在他的掌心下,那小小的乳房,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变得有些僵硬。

顶端那颗小小的、已经微微凸起的蓓蕾,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坚硬地顶着他的掌心。

像一颗倔强的、不肯屈服的种子。

他用拇指,在那颗小小的种子上,轻轻地、来回地摩挲着。

他能感觉到,身下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他俯下身,将脸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全是她的味道。

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满足和眩晕。

这还不够。

仅仅是这样隔着布料的触碰,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他想要更多。

他想要……尝尝。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地、却不容抗拒地,将她睡衣的领口,向下拉开了一些。

那颗小小的、粉红色的蓓蕾,就这样,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它因为骤然的寒冷,而瑟缩了一下,变得更加挺立。

像一颗饱满的、等待采撷的红豆。

他低下头。

将自己的嘴唇,凑了过去。

然后,他伸出舌头,在那颗小小的、颤抖的红豆上,轻轻地,舔了一下。

……

“嘶……”

一股湿热的、粗糙的、带着腥气的触感,瞬间席卷了陈璐的所有感官。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猛地弓了起来。

这一次,她几乎没能控制住自己。

那是什么?

是……是他的舌头……

他在……舔她……

这个认知,像一道最肮脏、最污秽的雷电,狠狠地劈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恶心。

铺天盖地的恶心。

让她想吐。

他的口水,沾在了她的皮肤上,黏腻,温热,带着一股让她作呕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味。

她感觉到他在吸吮。

“滋、滋……”

细微的、湿润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他的舌头,在她的乳尖上打着转,时而轻舔,时而卷弄。

他甚至用牙齿,轻轻地、不带任何力道地,嗑了一下。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情欲的、野兽般的玩弄和亵渎。

她哭了。

无声地、汹涌地哭了。

泪水像决了堤的河,疯狂地涌出眼眶,浸湿了她的头发,她的枕头。

屈辱,恶心,还有一种她无法言说的崩塌感,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

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只是一个物件。

一个被他随意摆弄、随意侵犯的、没有灵魂的物件。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只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湿热的触感,终于离开了。

他抬起了头。

他似乎满足了。

那只在她胸口作恶的手,也抽了回去。

他帮她把睡衣的领口拉好,甚至还体贴地,帮她掖了掖被角。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然后,他站直了身体。

他最后看了一眼她在枕头上那张泪痕斑斑的、却依旧假装熟睡的脸。

转身,离开了。

脚步声,和来时一样轻。

门,被轻轻地带上。

“咔嗒。”

锁,又一次被从外面锁上了。

……

房间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股属于他的气息,却还残留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陈璐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浮上了水面。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睡衣的扣子,好好地扣着。

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但她知道,不一样了。

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冲下床,甚至来不及穿鞋,就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房间自带的小卫生间里。

她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疯狂地冲洗着自己的脸,冲洗着自己的胸口。

她拿着沐浴球,蘸着香皂,用力地、反复地、狠狠地搓洗着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

皮肤很快就变红了,火辣辣地疼。

但她感觉不到。

她只想洗掉。

洗掉那股味道,洗掉那种触感,洗掉那层附着在她身上的、看不见的肮脏。

可是,没用的。

无论她怎么洗,那种被侵犯的感觉,都像是刻进了她的骨头里,怎么也洗不掉。

她终于崩溃了。

她滑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压抑了整晚的、无声的哭泣,终于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剧烈的抽噎。

哭声被她死死地闷在喉咙里,听上去,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绝望地哀鸣。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喉咙沙哑。

她才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回床边。

她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

屏幕亮起,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解锁,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那个熟悉的、粉红色的APP。

小红书。

大数据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痛苦和迷茫。

她甚至不需要搜索。

首页上,就是一篇加粗的、鲜红的标题。

‘警惕!你身边的“父权”正在如何无形地侵犯你’

她点了进去。

里面是一段一段触目惊心的文字。

“他会打着‘关心’的旗号,窥探你的日记,检查你的手机,剥夺你所有的个人隐私。”

“他会用‘为你好’做借口,控制你的穿着,你的交友,你的思想,让你成为他意志的延伸。”

“他会无视你的身体边界,随意进入你的房间,用那种黏腻的、审视的‘男性凝视’,将你的身体物化、客体化。”

“他会享受你的顺从,你的无力,你的‘装睡’,那会满足他病态的、畸形的掌控欲。”

“……”

“姐妹们,醒醒吧!这不是爱!这是以爱为名的、最残忍的暴力和侵犯!”

陈璐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手机屏幕发出的冷光,照亮了她那张挂着泪痕的、苍白的脸。

她的瞳孔里,映着那些尖锐的、愤怒的、仿佛能刺出血来的文字。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个部分,被这些文字点燃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感受到的那些屈辱、恶心、无力……都是有名字的。

它叫“父权压迫”。

它叫“男性凝死”。

它叫“暴力”和“侵犯”。

她不是一个人。

有很多人,和她一样。

她继续向下滑动。

更多的帖子,涌了上来。

‘原生家庭的伤,需要一生去治愈。但首先,你要学会反抗’

‘对“加害者”的容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拿起法律的武器!让他付出代价’

‘不要沉默!不要妥协!你的身体,只属于你自己’

一条一条,一句一句。

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剖开了她血肉模糊的内心,又像是一剂一剂强心针,注入了她几近枯竭的身体。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

她贪婪地、饥渴地阅读着这一切。

在静谧的、被泪水浸泡过的深夜里,这些来自陌生人的、激进的、充满愤怒的言语,成为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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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河岸的风

第二天早上,是被闹钟叫醒的。

尖锐的、机械的“嘀嘀”声,准时在六点半响起,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她整夜的噩梦。

陈璐睁开眼。

天花板是灰白色的。

房间里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书桌上堆着练习册,椅子上搭着昨天换下的校服。

但她知道,有什么

东西,永远地碎掉了。

她没有立刻起床,只是躺着,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身体深处传来一种迟钝的、被掏空了的疲惫感。眼眶是干涩的,肿胀的,因为昨晚流了太多的眼泪。

她能感觉到胸口那片皮肤,依然残留着一种幻觉般的、火辣辣的刺痛。

被搓洗过的疼痛。

以及,更深层的,被触碰过的、黏腻的恶心。

她缓缓坐起身,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镜子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苍白,憔悴,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最大的不同是眼睛。那双曾经清澈的、总是带着一丝怯意的眼睛,此刻像蒙上了一层灰雾,空洞,麻木,看不见底。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

然后,她拿起梳子,开始梳头。

动作很慢,很机械。

一下,两下,三下。

长长的、乌黑的头发,顺滑地垂下来,遮住了她半边脸。

她换上校服,蓝白相间的、宽大的运动服,将她正在发育的身体,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她甚至还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很久没穿过的、带拉链的薄外套,穿在了校服外面,将拉链一直拉到了最高处,直到冰冷的金属拉链头,抵住了她的下巴。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到了些微的安全感。

仿佛那层薄薄的布料,能隔绝掉所有窥探的、黏腻的目光。

她背上书包,打开房门。

客厅里,妈妈李秀梅正在厨房和餐厅之间忙碌着。煎鸡蛋的“滋啦”声,和抽油烟机的“轰轰”声混杂在一起。

“璐璐,起来啦?快来吃早饭,今天煎了你爱吃的溏心蛋。”李秀梅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的笑容。

陈敬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他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衬衫西裤,正在看手机上的新闻。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目光自然地落在了陈璐身上。

他的眼神,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温和,平静,带着一点属于父亲的审视。

他甚至还笑了笑,

推了

推鼻梁上的眼镜。

“怎么还穿了件外套?今天不热啊。”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关切。

仿佛昨晚那个在黑暗中潜入她房间,用舌头舔舐她胸口的男人,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如果不是胸口还隐隐作痛,如果不是那种被侵犯的屈辱感还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她的心脏上,她几乎也要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了。

陈璐没有看他。

她垂下眼帘,拉开椅子,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有点冷。”她轻声说。

声音沙哑得厉害。

李秀梅把煎蛋和牛奶放在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烧啊。是不是晚上蹬被子了?你这孩子,睡觉就是不老实。”

她没有注意到女儿声音里的异常,也没有注意到餐桌上那股凝滞的、诡异的气氛。

陈敬的目光,在陈璐那张苍白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然后,他低下头,继续看他的手机,语气随意地说:“小孩子火力旺,穿多了也容易捂出病来。觉得热就脱了。”

他在试探她。

陈璐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只是沉默地、机械地、小口小口地吃着盘子里的煎蛋。曾经最喜欢的、流质的蛋黄,此刻吃在嘴里,却像蜡一样,难以下咽。

一顿早饭,在沉默中结束。

陈璐放下筷子,站起身。

“我吃饱了,去上学了。”

“书包检查了吗?别又忘了带作业。”李秀梅在后面叮嘱道。

“嗯。”

她走到玄关,换上鞋。

在她弯腰系鞋带的时候,陈敬也站了起来,走过来。

“今天我送你吧,正好顺路。”他说。

陈璐系鞋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没有抬头,只是看着自己的鞋尖,轻声说:“不用了,爸爸。我想自己走走。”

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敬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的、因为弯腰而显得格外脆弱的背影。

他沉默了几秒钟。

“那路上小心。”他说。

“嗯。”

她站直身体,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

门在她身后关上。

将那个充满了虚伪、谎言和肮脏的“家”,隔绝在了身后。

……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陈璐感觉自己像一个游魂。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路边的早餐店,升腾着白色的、温暖的蒸汽。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嬉笑着从她身边跑过。洒水车播放着单调的音乐,缓缓驶过,留下一地湿漉漉的痕迹。

这些鲜活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景象,此刻在她眼里,却像是一部褪了色的默片电影。

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的大脑,被昨晚那些来自小红书的、尖锐的文字,和那些屈辱的、黏腻的画面,反复地冲刷、填满。

“父权压迫。”

“男性凝视。”

“以爱为名的侵犯。”

这些词语,像一个个冰冷的坐标,帮她定位了自己痛苦的源头。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感到迷茫和无助的小女孩了。

她知道了那是什么。

她知道了他是谁。

他不是“爸爸”。

他是一个“加害者”。

她走到索河岸边。

这是她上学的必经之路。沿着河边新修的塑胶步道,一直走,就能看到学校的后门。

河水在晨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风吹过河岸边的柳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切都很平静。

但陈璐的心,却是一片冰封的荒原。

她走得很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机械地向前挪动。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肆无忌惮的笑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哈哈哈……你别跑啊!把本子还给我!”

“有本事你来追我啊!追到就还给你!”

“张明!你给我站住!”

陈璐抬起头。

不远处的河边草坪上,一群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男女女,正在追逐打闹。

苏若若就在其中。

她今天穿了一件很短的、刚好盖住臀部的运动外套,下面是一条紧身的黑色运动裤,勾勒出修长而充满活力的双腿线条。她的长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跑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青春飞扬的弧线。

一个高个子男生抢了她的本子,高高地举过头顶。苏若若跳起来去抢,那男生就笑着躲开。

苏若若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她追着那个男生,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背上。

“快还我!不然我勒死你!”她笑着威胁道。

周围的男生都在起哄,发出“喔喔”的怪叫。

那个被抱住的男生,脸一下子就红了,身体也僵住了,手里的本子“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苏若若捡起本子,得意地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像个得胜的将军。

她的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灿烂得有些刺眼。

陈璐就这么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苏若若。

她总是那么自信,那么大方,那么无所顾忌。

她从不害怕和男生的身体接触,甚至享受那种被追逐、被簇拥的感觉。

在陈璐眼里,那些充满了暗示和试探的、属于异性的肢体触碰,是需要警惕和回避的危险信号。

但在苏若若那里,那似乎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游戏。

就在这时,苏若若看到了她。

“璐璐!”

苏若若的眼睛一亮,立刻从那群男生中脱身出来,朝她挥了挥手。

她对那几个还想围上来的男生干脆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先走吧,我跟我闺蜜说会儿话。”

男生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多看几眼。

苏-若-若-快一步-跑-到-陈-璐-面-前-,-亲-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舒服请假了呢。”

她的身上,带着一股运动后特有的、混杂着汗水和阳光的、温暖的气息。

她的手,也很暖。

透过两层衣服,那股暖意,还是传递到了陈璐冰冷的皮肤上。

陈璐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

但她忍住了。

苏若若没有察觉到她的僵硬,只是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

“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嘴唇都白了。是不是没睡好?”

她靠得很近,那双明亮的、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心。

陈璐看着她。

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朋友。

那些在心里翻滚了一夜的、屈辱的、愤怒的、恶心的话语,一下子全都涌到了喉咙口。

她想告诉她。

她想把一切都告诉她。

她需要一个人,来证明她经历的不是幻觉,来肯定她的痛苦不是“心思太重”。

她的嘴唇动了动。

“若若……”

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嗯?怎么了?”苏若若关切地看着她。

“我……”

陈璐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冰冷的空气,呛得她肺里生疼。

“我……我昨天晚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些画面,太肮脏了。

那些词语,太沉重了。

她要怎么对她最好的朋友,说出“我爸爸,他舔了我的胸”这样的话?

她做不到。

“昨天晚上怎么了?做噩梦了?”苏若-若-看-她-吞-吞-吐-吐-的一样-子-,-体-贴-地-帮-她-找-着-借-口-。-

陈璐摇了摇头。

她垂下眼,看着脚下的塑胶跑道。

“我爸爸……他……”

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进我房间了。”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等待着苏若若的反应。

她想象中,苏若若会震惊,会愤怒,会抱着她,跟她一起骂那个变态。

然而,苏若若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苏若若愣了一下。

然后,她笑了。

那是一种带着点“原来是这样”的、松了口气的笑。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吓我一跳。”

她拍了拍陈璐的胳膊,语气轻松地说:“进你房间怎么了?叔叔肯定是看你睡着了没,关心你呗。”

陈璐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不是的……”她急切地想要解释,“他……他是用备用钥匙开的门,我反锁了……”

“那也正常啊。”苏若若的表情,依然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父母有备用钥匙不是很正常吗?万一你在房间里出了什么事呢?”

她眨了眨眼,像是分享什么小秘密一样,凑到陈璐耳边,小声说:“我爸也老进我房间呢。有时候我半夜醒了,都能看见他就坐在我床边看着我。他说他喜欢看我睡觉的样子,说我睡着了像个小天使。”

苏若若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甜蜜的、被宠爱着的、炫耀似的表情。

那表情,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陈璐的心里。

陈璐的身体,一下子就冷了。

从头到脚,都冷透了。

她看着苏若若那张天真烂漫的、毫无阴霾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和她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们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不……不一样的……”陈璐的嘴唇在颤抖,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那么的无力。

“有什么不一样的?”苏若若不解地看着她,“都是爸爸啊。爸爸爱女儿,才会这么关心你嘛。璐璐,你就是太敏感了,心思太重。”

“心思太重。”

又是这句话。

和她预想中,妈妈会说的话,一模一样。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她错了吗?

是她太敏感,是她心思太重,是她把父亲的“爱”,想象成了肮脏的侵犯?

不。

不是的。

小红书上的那些帖子,那些和她有着同样经历的、愤怒的“姐妹们”,她们不会骗她。

那种被侵犯的、被物化的、屈辱的感觉,是真实的。

舌头舔在皮肤上的、湿热黏腻的触感,是真实的。

只是……

只是苏若若不懂。

她永远也不会懂。

陈璐心里的那团火,慢慢地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更冷的绝望。

她发现自己,是真正意义上的,孤立无援。

她唯一的、可以倾诉的朋友,不仅无法理解她的痛苦,甚至还在用一种她无法反驳的、扭曲的逻辑,来消解她的痛苦。

“爸爸爱女儿,才会这么关心你嘛。”

这句话,像一个魔咒,在陈璐的脑子里,反复地回响。

她看着苏若若,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又或者,可怜的,是自己。

“他……他还……”陈璐还想说什么,她想说出那个最关键的、最肮脏的动作。

他碰了她。

他舔了她。

但话到了嘴边,看着苏若若那双清澈的、不解的眼睛,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大概会笑着说:“哎呀,叔叔是把你当小孩子嘛,亲一下怎么了?我爸还老亲我嘴呢,他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

她不想再听了。

她不想再让自己的伤口,被这种天真的残忍,再撒上一把盐。

“没什么了。”

陈璐低下头,轻轻地,从苏若若的手臂里,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她用一种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平静的语气说。

“对嘛!”苏若若立刻高兴起来,她以为自己成功地开解了好友,“我就说嘛,叔叔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做让你不舒服的事呢。肯定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她又一次,亲热地挽住了陈璐的胳膊,拉着她往前走。

“好啦好啦,别想了!快迟到了,我们赶紧走吧!今天早上有数学测验呢,你复习了没?”

苏若若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和清脆。

她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学校里的趣事,说起哪个班的男生又给她递了情书,说起新出的一款奶茶有多好喝。

陈璐被她拉着,身不由己地向前走。

她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沉默地听着。

苏若若温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

但陈璐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冰冷的浮冰包裹着,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的海洋上,独自漂流。

没有岸。

也看不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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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另一个拥抱

和苏若若并肩走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陈璐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

苏若若依然挽着她的胳膊,身体紧密地贴着她,源源不断地传递着少女特有的、充满活力的热度。

但这份热度,再也无法温暖陈璐。

它只让她觉得烦躁,不适。

像一件潮湿的、紧贴在皮肤上的毛衣。

“……所以我就说,那个张明就是欠收拾!上次体育课就故意把球往我身上扔,这次还敢抢我本子,看我下次不把他腿打断!”苏若若还在兴高采烈地抱怨着,但语气里没有丝毫真正的怒意,反而充满了炫耀和自得。

陈璐沉默地听着。

她的目光,落在苏若若紧紧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上。

那双手,很漂亮。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

就是这双手,刚才毫不避讳地,从后面抱住了一个男生的腰。

她的大脑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分析那个拥抱。

苏若若的身体,完全贴在了那个叫张明的男生的后背上。她的胸部,隔着薄薄的校服,必然会紧紧地压在对方的背脊上。那个男生一瞬间的僵硬和脸红,是生理的、诚实的反应。

他感觉到了。

苏若若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但她不在乎。

或者说,她享受这种由自己的身体,在异性身上引发的、小小的、可控的骚乱。

这是一种权力的游戏。

一种她早已驾轻就熟的、利用性别优势进行的游戏。

陈璐的胃里,泛起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她想起了小红书上的一句话。

“媚男是父权社会规训女性最成功的骗局,让被压迫者误以为自己掌握了权力。”

那个瞬间,她忽然觉得,苏若若和那些在河边起哄的男生,和那个抢走她本子的张明,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自己,是一个闯入者。一个异类。

“璐璐?你在听我说话吗?”苏若若摇了摇她的胳膊,不满地撅起了嘴。

陈璐回过神来,目光从苏若若的手上移开,看向她的脸。

“在听。”她的声音很轻,很平。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被人欺负了,你都不帮我生气吗?”苏若若撒娇道。

“你看起来,很开心。”陈璐陈述着一个事实。

苏若若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那不是逗他玩嘛!你看他那傻样,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太好玩了!”

她又凑近了一些,神秘兮兮地在陈璐耳边说:“我跟你说,男生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凶,他越是喜欢往你跟前凑。你得吊着他,不能给好脸色。”

这些话,这些从她最好的朋友嘴里说出来的、被当作“驭男心经”一样传授的经验,让陈璐感到一阵阵的发冷。

她看着苏若若那张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明艳动人的脸,忽然觉得很陌生。

她认识的苏若若,是那个会把自己的零花钱分给她一半,买绝版漫画书的女孩。

是那个在她被别的女生排挤时,会第一个站出来,叉着腰骂回去的女孩。

是那个会在她来例假肚子疼的时候,跑遍大半个学校,给她买来热奶茶和暖宝宝的女孩。

可现在,这个女孩,在跟她传授如何“吊着”男生。

在跟她说,爸爸深夜进入女儿的房间,是因为“爱”。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说,这才是苏若若的真面目?一个被父权思想彻底同化,并以此为荣的、可悲的样本?

陈璐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能再和她这样亲密地走在一起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胳膊,从苏若若的臂弯里,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

动作很慢,很轻。

苏若若正在说话的兴头上,没有立刻察觉。

当她感觉到手臂一空时,她才停下话头,疑惑地看向陈璐。

“怎么了?”

陈璐将自己的双手,插进了校服外套的口袋里,与她拉开了一小步的距离。

“没什么,手有点冷。”她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苏若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她没有深究。

“哦,那你多穿点。都说了让你别穿这么少。”她嘟囔了一句,很快又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快看!是教导主任!他今天又没戴假发!”

……

一上午的课,陈璐都心不在焉。

数学测验的卷子发下来,她看着那些熟悉的数字和公式,却觉得它们像一个个陌生的、毫无意义的符号。

她的脑子,被另一件事占据了。

证据。

她需要证据。

小红书上那些成功的“反击”案例,无一例外,都建立在确凿的证据之上。

录音,录像。

没有证据的指控,只会被打上“叛逆”“不懂事”“白眼狼”的标签。

就像她早上和苏若若的对话一样。

她的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而苏若若那套“父爱”的说辞,却是那么“理直气壮”。

她不能再这样被动了。

她必须行动起来。

她需要一个摄像头。

一个微型的、可以藏在房间里,不被发现的摄像头。

钱从哪里来?

她每个月的零花钱,都被李秀梅严格地控制着。每一笔支出,都需要报备。

买一个摄像头,这么大一笔“不合理”的开销,绝对无法通过审批。

跟朋友借?

她唯一的朋友,是苏若若。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现了一秒钟,就被她立刻掐灭了。

她无法想象,当她对苏若若说“借我点钱,我想买个摄像头,拍我爸”时,会得到怎样“天真”的回答。

她只能靠自己。

她开始盘算自己所有的“小金库”。

过年的压岁钱,早就被妈妈以“帮你存起来”为名收走了。平时偶尔得到的几十块奖励,也很快就花在了买文具和零食上。

她的笔袋里,现在只剩下二十七块五毛钱。

连一个最便宜的摄像头都买不起。

“陈璐!”

一个严厉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数学老师,一个五十多岁、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正 frowning at her from the podium.

“卷子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看的!还有十分钟就收卷了,你还一个字没写?”

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那些目光,有好奇,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像无数根细小的、扎人的针。

陈璐的脸,一下子就热了。

她低下头,拿起笔,开始胡乱地在卷子上填写答案。

大脑一片空白。

……

课间休息的时候,苏若若又被那群男生围住了。

这一次,是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走廊里挤满了人,吵吵嚷嚷,充满了青春期特有的、躁动的荷尔蒙气息。

陈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出去。

她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象。

苏若若靠在栏杆上,被四五个男生围在中间。她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前仰后合,身体因为大笑而微微颤抖着,高高束起的马尾,也跟着一甩一甩的。

一个男生,大概是想吸引她的注意,伸手去扯她的马尾辫。

苏若若反应很快,笑着躲开了,然后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了那个男生的迎面骨上。

当然,力道很轻,更像是打情骂俏。

那个男生夸张地“哎哟”了一声,抱着腿跳来跳去,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大笑。

苏若若叉着腰,得意扬扬地看着他,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陈璐静静地看着。

她看到,在苏若若转身躲闪的时候,另一个站在她身后的男生,伸出手,飞快地、在她的腰上,摸了一下。

动作很隐蔽,很快。

快到,仿佛只是一个无意的触碰。

但陈璐看见了。

她看见那个男生得手后,立刻和旁边另一个男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猥琐的眼神。

而苏若若呢?

她似乎毫无察觉。

她还在和那个扯她辫子的男生笑闹着。

或者,她察觉了,但她不在乎。

她把这种“揩油”,也当作了自己“魅力”的一部分。

一种被追逐、被渴望的证明。

陈璐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她拿起桌上的历史课本,翻开。

书页上,印着“洋务运动”“戊戌变法”“辛亥革命”。

那些冰冷的、充满了抗争与失败的文字,在这一刻,似乎与她的心境,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她知道,她和苏若若,已经走在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上。

苏若若选择的,是接受规则,并在规则的缝隙里,为自己谋取一点小小的、虚假的红利。

而她,要做的,是打破这个规则。

哪怕,只有她一个人。

……

下午放学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

风刮得很大,吹得路边的树木“哗哗”作响。

陈璐背着书包,走出校门。

她走得很慢,心里还在盘算着买摄像头的事情。

“璐璐!等等我!”

苏若若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的手心,是热的。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测验考得怎么样?”苏若若关切地问。

“不知道。”陈璐淡淡地说。

她想把手抽回来,但苏若若这次握得很紧。

“肯定又没考好。都怪我,早上不该拉着你聊天。”苏若若自责地说,“没事没事,下次再努力!走,我请你喝奶茶,就当是赔罪了!”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陈璐,就往奶茶店的方向走。

陈璐没有反抗。

她只是沉默地,被她拉着。

她知道,苏若若不是坏人。

她的关心,是真诚的。

只是,她的真诚,建立在一个被扭曲了的、错误的世界观上。

她的善意,像是一碗加了糖的毒药。

走到校门口的十字路口,苏若若停下了脚步。

“啊,我爸来接我了。”她说。

陈璐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擦得锃亮的奥迪车。

一个男人,斜靠在车门上,正在抽烟。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身材高大挺拔。虽然隔着一条马路,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很有气场的、成熟的男人。

和陈敬那种普通的、有些唯唯诺诺的中年男人,完全不同。

男人也看到了她们。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朝她们这边,张开了双臂。

那是一个迎接的姿态。

“我先走啦!明天见!”苏若若松开陈璐的手,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朝马路对面飞奔而去。

陈璐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看着苏若若,穿过斑马线,跑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拥抱。

苏若若一头扎进了男人的怀里。

那个男人,顺势将她紧紧地、完全地,搂在了怀里。

那不是一个寻常的、父女之间的、礼节性的拥抱。

那是一个充满了占有欲的、密不透风的拥抱。

男人的头,深深地埋在苏若若的颈窝里,像是在嗅闻着她的气息。

他的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

而另一只手,则放肆地、毫不避讳地,落在了她挺翘的臀部上,并且,还用力地、揉捏了一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自然无比。

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做了千百次。

苏若若的身体,在男人的怀里,软成了一摊水。她仰着头,闭着眼睛,脸上是陈璐从未见过的、沉醉的、满足的表情。

她的手,紧紧地环着男人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风吹起了她的校服裙摆,露出了下面一截白皙修长的大腿。

男人似乎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苏若若笑了起来,然后踮起脚,主动地,在男人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不是脸颊。

是嘴唇。

一个结结实实的、带着响声的吻。

陈璐就这么站在马路这边,隔着川流不息的车辆,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她的大脑,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空白。

早上,苏若若那些轻描淡写的话,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我爸也老进我房间呢。”

“他说他喜欢看我睡觉的样子。”

“我爸还老亲我嘴呢,他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

这些话,在早上听来,是天真,是炫耀,是不可理喻。

但在此刻,在亲眼看见了这个拥抱和这个吻之后,这些话,忽然都有了实体。

它们不再是空洞的语言。

它们变成了一个个具体的、黏腻的、令人作呕的画面。

深夜里,坐在床边的男人。

睡梦中,被亲吻的嘴唇。

以爱为名,无孔不入的侵犯。

苏若若的世界,不是天真。

是地狱。

一个她自己并未察觉的、被精心伪装成天堂的地狱。

而她,正甘之如饴。

陈璐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猛地转过身,冲到路边的垃圾桶旁,俯下身,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中午吃的饭,混杂着酸涩的胃液,全都涌了出来。

她吐得撕心裂肺,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生理上的恶心,还是因为心理上的巨大冲击。

她感觉自己,窥探到了一个巨大而肮脏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她不寒而栗。

……

许久,她才直起身来。

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污渍。

马路对面,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已经不见了。

苏若若和她的父亲,也消失了。

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只是她的又一个幻觉。

但陈璐知道,不是。

她转过身,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脚步,比来的时候,更加沉重。

如果说,早上她只是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那么现在,她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深渊旁边。

深渊的对面,是正常的世界。

而她,和苏若t若,都在深渊的这一边。

只是,苏若若在心甘情愿地,向深渊的更深处滑落。

而她,必须爬出去。

不惜一切代价。

她回到家,打开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

李秀梅还没有下班。

陈敬……应该在他的书房。

陈璐换好鞋,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回自己的房间。

她走到陈敬的书房门口。

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声音。

她轻轻地,

推开了一点门缝。

陈敬并不在里面。

书桌上,他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复杂的股票K线图。

他的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

陈璐的目光,落在了书桌的抽屉上。

最上面那个抽屉,是上了锁的。

她知道,陈敬的一些私人物品,比如备用钥匙、一些重要的票据,都放在里面。

她的心,开始“怦怦”地狂跳起来。

她有一个大胆的、疯狂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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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门后的响动

那个上了锁的抽屉,像一个沉默的、充满了诱惑的潘多拉魔盒。

陈璐的手,在距离冰冷的金属锁孔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她的指尖,因为紧张和某种隐秘的期待,而微微颤抖。

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擂动,那声音大得,仿佛整个空无一人的房子都能听见。

里面会有什么?

备用金?

足够她买一个摄像头的备用金?

或者,会有别的……别的可以让她彻底摆脱这一切的

东西?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在小红书上看到的、耸人听闻的帖子。

那些妻子,在丈夫上锁的抽屉里,发现了另一个家庭的照片,或者,是给情人买的昂贵礼物。

那些女儿,在父亲的电脑里,发现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充满了偷拍照片的文件夹。

每一个发现,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也都带来了……解脱。

一种真相大白后的、残酷的解脱。

她需要一个真相。

她需要一个可以砸在所有人脸上的、坚硬的、不容置喙的真相。

她的手指,几乎就要触碰到那个锁孔。

她甚至开始在脑子里,搜寻所有可能用来撬锁的

东西。发夹?回形针?还是……直接用锤子砸开?

就在这时——

“咔嗒。”

楼下,传来防盗门被钥匙打开的声音。

陈璐的身体,猛地一僵。

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疯狂的火焰。

她闪电般地收回手,后退了两步,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是陈敬。

他回来了。

她听到了他换鞋的脚步声,然后,是脚步声朝着楼梯走来的声音。

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她屏住呼吸,飞快地扫视了一眼书房。

一切都和她进来时一样。

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迅速地转身,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书房,闪身进了自己斜对面的房间。

在她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陈敬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

他没有立刻走向书房。

他站在走廊里,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陈璐紧闭的房门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

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疑惑,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幽暗的

东西。

陈璐靠在自己的门板上,背心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能感觉到他的注视。

那道目光,仿佛有实质的重量,穿透了薄薄的门板,烙在她的后背上。

过了几秒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听到他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放缓的温和。

“璐璐,回来了?”

“嗯。”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还好。”

又是一阵沉默。

陈璐能想象出他站在门外的样子。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继续这场毫无营养的对话。

“晚上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随便。”

这句“随便”,终于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她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然后,是书房门被

推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陈璐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双腿一阵发软。

刚才那短短几十秒的对峙,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将脸埋在膝盖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她再晚一秒钟,就会被他堵在书房里。

他会问她,为什么在他的书房里。

为什么,她的手,会出现在那个上锁的抽屉前。

她该如何回答?

她没有任何借口。

到那个时候,她就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意图不轨的、窥探父亲隐私的坏女儿”。

所有的立场,都会瞬间逆转。

她不能那么冲动。

她必须……更小心,更周密。

……

晚饭的气氛,一如既往地压抑。

李秀梅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对家长里短的热情。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单位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对,叫小雅,长得可水灵了,结果呢,找了个男朋友,比她大十几岁,还是个二婚带孩子的!你说说,图什么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搞不懂……”

她一个人,撑起了一整张饭桌的热闹。

陈敬沉默地扒着碗里的饭,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陈璐低着头,用筷子尖,一下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那些白色的、饱满的米粒,被她戳得稀烂。

“璐璐,你怎么不吃菜啊?这个红烧肉,你爸炖了好几个小时呢,尝尝。”李秀梅夹了一块最大的、肥瘦相间的肉,放进她的碗里。

那块油光锃亮的,还在微微颤抖的肥肉,让陈璐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她想起了傍晚时,在垃圾桶边呕吐的感觉。

“我不想吃。”她把那块肉,又夹回了盘子里。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一凝。

李秀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你爸辛辛苦苦做的……”

“我说了,我不想吃。”陈璐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的冷意。

“你……”李秀梅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行了。”陈敬开口了,声音很沉。

他看了陈璐一眼,然后对李秀梅说:“她不想吃就别让她吃了。可能今天在学校不舒服。”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为她解围。

但在陈璐听来,却充满了虚伪的、令人作呕的“体贴”。

李秀梅还想说什么,但被陈敬用眼神制止了。

她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饭桌上的气氛,比刚才更加冰冷。

只有筷子和碗碟碰撞的、清脆的声响。

“对了,璐璐,”李秀梅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强行开启了一个话题,“你跟若若最近怎么样啊?好久没见她来我们家玩了。我今天还碰到她妈妈了呢,哦不,是后妈,哎呀,反正就是她爸新娶的那个,打扮得可妖艳了……”

“妈。”陈璐打断了她。

“啊?”

“我吃完了。”

陈璐放下碗筷,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身后,是李秀梅不满的、压低了声音的抱怨。

“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啊!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算了算了,孩子大了,有心事了……”这是陈敬的声音。

“心事?她能有什么心事!我看就是被惯坏了!你也是,老是护着她……”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陈璐靠在门上,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个家,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

妈妈的唠叨,爸爸的沉默,都像是罐子里的空气,稀薄,浑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需要洗个澡。

她需要用滚烫的热水,冲刷掉今天所有黏在她身上的、肮脏的

东西。

苏若若那张天真又残忍的脸。

她父亲那只,放在她臀部上的、肥硕的手。

还有……陈敬那道,穿透了门板的、幽暗的注视。

她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睡衣和内裤,走出了房间。

路过客厅时,李秀梅还在数落着她,陈敬则低头看着手机,没有说话。

没有人看她。

她走进卫生间,反手,“咔嗒”一声,锁上了门。

那把锁,是老式的、只能从里面反锁的旋钮锁。

很 flimsy。

她知道,只要在外面用一点巧劲,或者用一枚硬币,就能轻易地把它拧开。

但这是她能拥有的、唯一的、小小的防御。

她脱掉衣服,打开了花洒。

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

水流的声音,很大,瞬间充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哗啦啦——”

这声音,像一道屏障,将她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她闭上眼睛,仰起头,任由热水冲刷着她的脸颊,她的脖颈,她微微隆起的胸脯。

水蒸气,很快就弥漫开来,在镜子上,蒙上了一层白雾。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的、安全的茧里。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短暂地、卸下所有的防备。

她开始思考。

那个抽屉,她不能再贸然去碰了。

陈敬已经起了疑心。

她需要一个新的计划。

旧手机。

她想起了自己抽屉里,那部被淘汰下来的、屏幕碎了一角的旧智能手机。

它还能开机。

如果,她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软件,把它变成一个……隐蔽的摄像头呢?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可行。

这个计划,比撬锁要安全得多。

她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把它藏在书架的某个角落,或者,毛绒玩具的后面。

然后,她只需要等待。

等待他,再一次,走进她的房间。

等待他,以为她已经睡着。

等待他,做出……她想要拍下的、一切。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遍又一遍地,完善着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她没有注意到,卫生间门外,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

陈敬站在门外。

他手里,拿着自己的牙刷和牙膏。

这是他的借口。

一个他刚刚才想到的、天衣无缝的借口。

他要刷牙,睡觉了。

但他自己的牙具,早上洗漱完,就放在卫生间的洗漱台上,忘记拿出来了。

多么合理的理由。

他侧耳,听着里面的水声。

“哗啦啦——”

声音很大。

她肯定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他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心跳,在不受控制地加速。

一种混杂着罪恶、刺激和强烈渴望的情绪,在他的血液里奔涌。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但是,他控制不住。

自从两个月前,第一次“不小心”看到她换衣服的场景后,那个画面,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少女的身体,青涩,稚嫩,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含苞待放的诱惑。

像一颗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沾着露水的桃子。

他想看。

他想再看一眼。

就一眼。

他轻轻地,用指关节,在门上,叩了两下。

“叩,叩。”

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完全被巨大的水声所淹没。

但他敲了。

这是一个仪式。

一个可以让他事后,用来欺骗自己,也欺骗别人的仪式。

“我敲门了,是她自己没听见。”

他等了两秒钟。

里面,毫无反应。

很好。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然后,他缓缓地,转动了门把手。

门锁,发出一声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咔”声。

然后,门被

推开了一条缝。

滚热的、潮湿的蒸汽,夹杂着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从那道门缝里,看到了他想看的画面。

他的女儿,正背对着门。

她微微仰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后背上。

水流,顺着她优美的脊柱沟,一路向下,滑过紧致的腰线,和刚刚开始显露出圆润弧度的臀部。

她的皮肤,在水汽的蒸腾下,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粉嫩的色泽。

整个画面,朦胧,潮湿,像一幅出自名家之手的、充满了情欲暗示的油画。

陈敬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发干。

他握着牙刷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他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她的每一寸曲线。

他想走进去。

他想靠得更近一些。

他想……

就在这时,陈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也许,是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微凉的空气。

也许,是那道过于灼热的、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

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然后,她缓缓地,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陈璐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她看着门口的那个男人。

她的父亲。

他手里拿着牙刷,脸上带着一种来不及收起的、混杂着欲望和惊慌的表情。

而他的目光,正赤裸裸地,黏在她的胸前。

那里,是她刚刚开始发育的、小小的、柔软的乳房。

“啊——!”

一声短促的、被压抑在喉咙里的尖叫。

陈璐下意识地,用双臂,环住了自己的胸口,蹲了下去。

但已经晚了。

他看到了。

他什么都看到了。

羞耻,愤怒,恶心……无数种情绪,像火山一样,在她的胸中爆发。

但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内耗的爆发。

“你干什么!”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哭腔,而变得尖锐,嘶哑。

陈敬被她这一声吼,吓了一跳。

他如梦初醒,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慌乱。

“我……我来拿牙刷……”他举了举手里的

东西,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拿牙刷?!”陈璐猛地站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赤裸的身体。

她指着他,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地颤抖着。

“你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我敲了!”陈敬立刻反驳道,声音比她还大,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我敲了半天,你没听见!”

“你敲了?”陈璐冷笑了起来,眼泪,却不争气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这是第几次了?啊?!你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了?!”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积压了两个月的、所有的委屈、压抑和恶心,在这一刻,尽数喷涌而出。

“第一次!我换衣服,你

推门就进!你说你不知道我在里面!”

“第二次!我穿着睡衣在房间里,你借口给我修窗户,盯着我看了多久?!”

“第三次!就上个星期!我睡着了,你进我房间干什么?!别告诉我是给我盖被子!我醒了!我都看到了!”

“现在!第四次!我洗澡!你又

推门进来!陈敬!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声高过一声地质问着,哭喊着。

她把自己记得的所有细节,所有那些被她压在心底,连苏若若都没有完全说清楚的场景,全部吼了出来。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愤怒的幼兽,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最绝望的、最凄厉的控诉。

“你是我爸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最后这一句,她几乎是哭嚎出来的。

说完,她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滑坐到地上,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放声大哭。

那哭声,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一种被最亲近的人,彻底背叛的绝望。

卫生间里,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和还在“哗哗”作响的水声。

陈敬彻底愣住了。

他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他更没想到,她居然……把每一次,都记得这么清楚。

那些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可以被轻易揭过去的“意外”,在她的心里,原来是这么清晰的、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羞耻,难堪,还有被当众揭穿的恼羞成怒,一瞬间,全都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什么时候盯着你看过?!我什么时候进你房间了?!你这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东西!”

“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这么污蔑你爸爸的吗?!”

他开始反击,用愤怒和指责,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他绝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所有的一切,就都毁了。

他们的争吵声,终于惊动了在客厅看电视的李秀梅。

“怎么了?吵什么呢?”

她趿拉着拖鞋,快步走了过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丈夫站在卫生间门口,脸色铁青。

而卫生间里,女儿赤身裸体地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这……这是怎么了?!”李秀梅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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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条评论
太抽象了,越看越像那种小红书用户意淫出来的小说,不是说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主要是文中描写女主把父亲挂小红书上写标题和现实中的小红书用户说体内有父亲的染色体让她感到恶心一样抽象,文中提到的什么“名为爱的侵犯”“父权压迫”“原生家庭”等词汇更是典中典
写出这篇文章的,这辈子有了。不像人类能干出来的事情
(#°Д°)你到底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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